古語有云,從小到大沒生過病的人,一旦生病便來勢洶洶,
難以速癒。
這句話應在劍子仙跡這個千年健康寶寶的身上再貼切不過。
「……汝這次病得不輕,劍子。」龍宿帶著雙兒到豁然之境
探望已臥床一週的劍子仙跡。
一週不見,劍子竟已瘦得兩頰凹陷,屋子裏塵埃未撣,桌上
留著吃到一半剩下的飯菜……雙兒一看見屋內的慘狀,又見
他病得連起床都顯吃力,心痛如絞,眼淚差點掉下來。
要不是主人龍宿在場,他早就哭出聲了。
「好友不須擔心,」劍子邊咳邊扯出個微笑。看在雙兒眼裡
又是一陣揪心之痛。
「早上藥師來過,給了吾幾帖藥,喝完就沒事了。」
「汝還有力氣自己煎藥?」龍宿微微皺眉。
「哈!何……難之有?咳……」劍子又是一陣猛咳。
「龍宿快回去吧,別…咳……被吾傳染了。」
「……吾明白了。」龍宿點點頭,「那麼,汝保重。
雙兒,走吧。」
兩人一路無語,到了豁然仙境門口,雙兒終於忍不住,
擋在主人面前,單膝跪下。話聲微微發抖:
「雙兒求主人一件事!」
龍宿怡然搖著紫龍扇,微笑著:「何事呢?」
「求主人……」雙兒一咬牙,「讓雙兒留在此地照顧
劍子先生。等劍子先生病體痊癒,雙兒立刻回去。」
「原因呢?」龍宿瞇起眼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「劍子先生……劍子先生……」雙兒漲紅了臉,不知
該如何回答。要說他見劍子如此痛苦,心都碎了;還是
如果劍子有個不測,自己也活不成了……
頭上傳來一聲輕嘆。龍宿的大手撫著他的頭髮,
「留下吧。不過,別寵壞了他。男人寵不得,明白嗎?」
「……雙兒明白。」雙兒兩頰飛紅,連抬起頭都沒勇氣。
「吾會派人送汝的衣物和一些必需品過來。有什麼需要
就回疏樓西風來拿。那人兩袖清風,家徒四壁,吾只怕
這陣子汝要跟著他受苦。」龍宿寵溺地叮囑著,彷彿
豪門大戶的千金嬌女即將出閣,要嫁給一個沒前途的窮小子。
(劍(怒):汝…等吾病好…再收拾汝……)
「雙兒感謝主人。」
「還有,」龍宿嘆口氣,「他病情一好轉,汝就立刻回來。
儒門天下的長老們,等汝和塵兒回去已經等得十分不耐。
莫要蹉跎,謹記。」
「雙兒明白。」
「……真是個傻孩子。」
龍宿一走,雙兒立刻奔回屋裏。果不其然,劍子正倚在床邊
猛咳。雙兒忙坐到床邊輕拍劍子背部為他順氣。劍子抬頭望
向他,先是有點吃驚,繼而嘆氣:
「有勞好友費心……劍子真是過意不去…」
雙兒知他又誤會是主人的吩咐,咬著下唇忍住委屈,柔聲道:
「您先坐好……」扶劍子倚牆半坐半躺,端水伺候他喝了,
再扶他躺下,攏緊被子。
「您先睡會兒,藥煎好了雙兒再叫醒您。」
「讓汝費心了……」劍子蹙眉露出無奈笑容。這孩子……好像
是老天派來的救星。真羨慕龍宿哪……
趁著劍子沉睡和煎藥的空檔,雙兒挽起袖子開始打掃屋內。
除了一些書籍和文房四寶之外,劍子仙跡真的是身無長物。
喔,還有古塵和一柄拂塵,兩套衣服替換(還是吾替他做的……)
這人真是淡泊名利到極點……不愧是道尊。
-------道門都這麼窮嗎?(劍:嗯……好像玄宗比較富裕……
蒼(笑):好友說笑了,那都是吾那佛門美人……好友所贊助哪!)
不要緊,吾這些年來也得了不少獎賞。夠一輩子不愁吃穿的。
(隨:雙兒,忘了主人交待之事麼?別儘想著倒貼男人!)
等疏樓送來衣物和生活用品,雙兒也把室內打掃完畢。煎好的藥
先倒出來放涼,雙兒打算脫下儒服換上容易作事的便衣,這才發現,
這屋子總共只有一個房間。
更糟的是,只有一張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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